看过电影《无间道》吗？看过的请举手。
看了梁朝伟演的卧底以后我就特别想遇见这样一个警察。“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爱他！”我对着流星划过的天空大声喊。身边的大本泼了我一头冷水：“警察会爱上小偷吗？”我侧身怒目，那不知死活的笨蛋还尤自加了一句：“看到流星该许愿的啦，不是发誓。”￥％＊＃……
大本被我打得两天没法出门，谁叫他不还手？
我一个人在街头巷尾游荡，第一次没有职业性地东张西望寻找下手目标。我在想我的警察。可惜这年头好象不流行做卧底了。天上怎么不掉个馅饼，哦，不是，怎么不掉个警察下来呢？
当……我的头被一块什么东西飞中。谁敢惹我？我用半秒的时间搜寻，然后锁定目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我，我……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是有意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姐姐也是你叫的你配吗？正要破口大骂——慢！我看到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个警察，并且正朝我们走来。
“小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小姐？叫我？我迅速扫视了一下身上衣衫：白Ｔ－shirt牛仔裤是我最好的一套装扮，不错。“没什么，我在教这孩子不要乱丢东西。”我回了他一个最灿烂的微笑，然后转头对那小子：“听姐姐的话以后不要乱丢东西了哦，像这样，那，丢到垃圾箱里。”我捡起那块东西，恨得咬牙切齿，便宜他了。仔细一看，差点晕了，靠，真是馅饼。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微笑，在心底暗骂自己虚伪：“没什么啊，小事一桩。”我偷偷打量他：黑沿帽，黑制服，高高身架，白净面孔，哈，帅呆了。
“有什么这么高兴？”
“我，哦，呵呵。因为我正要找警察问路呢。”
“哦？去哪？一定效劳。”
“东大！”
接下来一切如我所料。因为东大不远却又要拐好几个弯，他自告奋勇送我过去。
“会不会妨碍你上班？”我问。
“没关系，这一片都归我管，当是巡逻好了。你不是本地人？”
“哦，对。我，我是东大的学生，刚读大一。一个人出来转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暗暗佩服自己撒谎不脸红，我不过勉强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呢。
“看不出来，你像个初中生。”
不会吧？警察眼睛这么尖？我冒了一身冷汗。他自顾自继续：“你看起来很小，好象还没成年呢。”
我松了口气：“我十八了。”呵，好险。
临近校门，我把握了最后的机会：“请问，警察先生，你叫什么？”
“梁伟。怎么？”
“大恩不言谢，我会记得你。”
“呵呵，小事一桩。再见！”
“再见！”
看他转身后我高兴地跳了半尺高。哈！梁伟，梁朝伟，我的偶像！他很帅又不那么聪明——否则他怎么不知道我虽然来这城市不久却把大小街道摸了个透呢？
梁伟，就是你啦！我握紧拳头冲出校门。
大本怔怔地看我心花怒放有些莫名其妙：“偷到好东西了？”
“还没下手，需要好好计划计划。”
“哦？”大本来了兴致：“是大货色？”
“没你的份啦。”我白了他一眼。
“太不够意思了吧？说来听听，偷什么？”
“偷心！”我嘿嘿地笑，看他摸不着头脑的呆样。
“你偷着留钱不告诉我？”路上大本不忘了嘟囔。
“怎么了怎么了？我还不是怕你乱花，到时候没钱吃饭。”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大本陪了笑脸。
“不可以！先买衣服！”
“大本，这件怎样？”我试了一条白色缀流苏的连衣长裙。
“不好不好。”
“不好看？”我照照镜子，“我觉得不错啊，很淑女呢。”
“不是啦。”大本拉我到一边，“不是你教我，做偷儿不可以穿得太招摇。何况，穿裙子跑起来怎么办？”
“笨蛋！我不可以在不工作的时候穿啊。”我对了他头上一记。
“是是是。”他不敢反驳了。
“包起来！多少钱？”我问售货员。
“打好八折以后是一百一十八块。付现金吗？”
“不能再便宜点？”
“就这个价了，总公司有规定的。”
我掏着口袋，肉痛：“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钱吃饭了。”出了店门大本问我。
“不知道。”我只顾着把那条裙子抱在怀里偷笑。哈，这回，像个大学生了吧？
“我们本来可以把这条裙子偷回来的，刚才那么多人。”
“自作聪明！衣服也偷我做人还有什么乐趣啊？忘了八项原则了？”
“不敢，没忘。”
“那背出来听！”
“一不偷警察学生，二不偷老幼妇孺，三不偷毒品军火，四不偷服饰化妆品……”
“好，记住就好！”我赞赏，“本小姐今天高兴，剩下两块八赏给你了。”
“两块八能吃什么啊？”大本苦着脸。
“一碗光面两块钱，还剩八毛呢。你先将就着填填肚子，然后我们去工作。”
我和大本分吃了一碗面。算我没白疼他，还知道分我一半。
“接下来去哪？”他问我。
“你怎么这么笨那？”我气结，“摸了这么多天了不会不知道吧？什么都要问我。”
“我听话呀。”他陪笑。
“我叫你去警察局你也去？”
“那……我们还是去市场好了。”
是繁华的商品市场。看见人多乐开花，果然不假。这种地方最好下手，往人堆里一挤一摸就成，跑都不用跑。
“大本，你去！”
“为什么又是我？”
“笨蛋！那个什么，杀鸡还用牛刀吗？”
“哪来的鸡？”
“是比方啦。叫你去你就去。给你个锻炼的机会。”
“我已经锻炼好多次了。”大本有些委屈。
“少废话！谁是老大？反了你了。”
大本走进人堆，我转过身四下张望。突然眼神聚焦：我看到黑制服了。
“梁伟！”我跑过去叫他，吸引他的视线，“你怎么在这？”
“呵，我不是说了吗？这一片归我管。该我问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晃？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哈，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我暗笑，然后想起正事：“那，能不能麻烦警察先生送我回去呢？”
“乐意奉陪。”
同一天第二次和他走在这条路上，真是有缘分那。嘿嘿，比偷了一千块还开心。当然了，如果是一万块，就不知道了。何况我还没偷过一万块呢。
“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他先开口。
“呵呵，我也正这么想呢。”
“不过以后太晚了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哦。爸妈知道要担心的。”
“我没有爸爸妈妈。”
“怎么？”他惊愕。
“对不起。”想起刚才说话有些强硬，“十五岁时妈妈跟人跑了，爸爸不要我了。有等于没有。”
“该我说对不起。”他有些内疚，“我不该提起。”
“没关系。”我甩甩头，“过去很久了，久得都要忘记了。”
“那，你很了不起呢。读什么专业？”
“中文。”我急忙胡编乱造。说中文总比说外语好，好歹谁都看过几个之乎者也。
“真的？”他挑起眉毛。他的眉毛真漂亮，笔直浓密的一支，路灯下也看得分明。“我最喜欢的专业了。总觉得学中文的人特别有气质。可惜当时家里要我报警校。”
气质？我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球鞋。我像有气质的人吗？
“我在自学中文。以后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向你请教？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
完了。我暗骂自己：说什么不好？中文。这下撞上了。脸上还要陪着笑：“138*******，打我手机好了，方便。”
“真是太谢谢了。请问芳名？”
“哦，不客气，叫我小落好了。”
和梁伟说再见后，大本适时打来电话：“你在哪？出来就见不着你了。”
“学校！”
“学校？”大本的声音可以把耳朵震破，“我没听错吧？”
“安啦，回去再说。”
“有什么收获？”
“一点，一点点。”大本被我看得有些心虚。
“多少？”
“两百八十三块七毛五分。那，都在这里了。”
“这么少？”我怪叫，“你还真是杀鸡！”
“还说我呢”，大本嘟囔，“自己说给我放哨的，影都没了。”
“吓，要不是我，你能好好地坐这？早进局子了。多亏你老大我灵机一动……”
“哦？”大本凑过来一张脸，“也教教我吧。”
“你学了没用。”
“怎么会？应急啊。”
“少废话！汇报具体过程！”
“是！”大本吞吞吐吐，“我先偷了一个带小姐的老板，两个人的样子恶心死了……”
“嘿，不错不错，继续！”我给予适当鼓励，然后突然想起，“恩？老板身边就带两百八？”
“不是啦，有一千多。”
“其它的呢？被猪吃了？”
“听我说啊。”大本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我又把手伸进一个口袋，才摸出两百多块钱，还都是零的。抬头一看啊，是个干瘪老太婆。我就想起八项原则的第二条来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然后呢？”
“我就给她塞回去啊，就是这么一塞，坏了。”
“你不会把那些钱都塞给她了吧？”我笑眯眯盯着他。
“哇！老大！你好聪明！”
％—＊￥……“我上辈子做错什么事了？没见过比猪更笨的！”我操起一条棍子。
等梁伟的电话等了一个星期。七天来我一直穿了那条白裙子在街上游荡，想再来场偶遇什么的，可惜未能如愿。
也碰见过几个黑制服，都是矮墩墩胖乎乎的熊样。这让我领悟到一个问题：梁朝伟只有一个，梁伟也只有一个。可我甚至没有他的联系方法，当他像泡沫一样消失的时候，我完全无能为力。我有些后悔上次没有主动出击，虽说淑女不该主动的说。
“神啊，再救我一次吧！”我很认真地在祷告哦。
“怎么了？愁没米揭锅了？”大本凑上来，“哇！”
“鬼叫啊！”我瞪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是你的裙子……臭掉了。”
“也是哎。都穿了七天了。七天，哇55555555。”
“不哭啊不哭啊。最多我帮你洗好了。”
“不行啦！怕你洗坏掉！”
“大本，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哪个他啊？”
“他要我电话就是为了打给我嘛，你说对不对？”
“老大，恋爱了？”这只猪总算有点反应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给我？七天了，七天了啊。555555。”
电话铃适时想起，吓我一跳。
陌生的号码。“喂？”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喂，请问，是小落吗？”好听的男中音。
“是我是我！”哈，就差没流口水了。
“是这样，上次我说了我在自学中文的，现在有几个问题没办法体会，有空能不能出来教教我？”
“可以可以，呵呵，不客气。那，明天行吗？”
“好啊。那，在东大见吗？”
“校门口好了。”
“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
比约定时间早一个小时到校门口候着。看进进出出的女大学生们，再看看自己，哈，没什么不同嘛。刚晾干的裙子有太阳的味道，暖暖的，清清爽爽的。嘿嘿，这次，小偷不会放过警察啦。
“这么早？”
我转身，没看到黑制服，有些失望。
“怎么了？”他被我上下打量得心里发毛。
“制服呢？帽子呢？”
“哦。呵呵。”他笑，“今天放假，不用穿制服。怎么，不习惯？”
“恩。”转而又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他的白衬衫黑夹克：“梁朝伟做卧底的时候就这样穿的哎。”
“《无间道》？”
“对啊。你也看过？”
“是啊。梁朝伟是我的偶像哦。想做一个像他那样的警察，大公无私。”
“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呢。”
“真的？有人会觉得他不近人情。”
“不会啊。职责所在。”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理解就好了。”
……
边走边聊，时间过得很快。到肯德基门口时他伸手指指：“进去坐？”
“好！”
吃过午饭不久，只叫了两杯巧克力冰淇淋。猛吃了两口突然想起，我今天是做淑女来着。偷偷抬起眼看他，哈，还好没被注意。
“哇，你的眼睫毛！”突然发现新大陆了。
“怎么了？”他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
“好漂亮！比我的还长！”
看他的脸由白变红，真是可爱。我低头继续对付我的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舀，真麻烦。
“差点忘了”，沉默了片刻他开口，“今天叫你出来，是要请教你呢。”
“咯？”差点被冰淇淋噎着。
“那，是这样。”他拿出一本书，“正学《古代汉语》，是我的薄弱环节呢，有很多地方看不懂。”
天，这是什么字啊？我盯牢书里面的小蝌蚪。怎么都看不懂呢？
“现在古汉的书都是繁体字了，难懂的多……”他突然抬起头看我的脸，“怎么了？出这么多汗？里面不热啊。不是生病了吧？”
我的确是在冒汗，冒冷汗。老天，不是这样对我吧？这么快穿帮？我的警察哎！生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不错的主意嘛。
“怎么了？怎么了？”他急了。
“我，我肚子疼。”汗越来越多了。老天，保佑我啊。
“胃，还是哪里？我送你去医院？”焦急的神色。他这么关心我吗？
“没事。常这样。大概吃了冰的东西。回去躺躺就好了。”
“那我叫车送你回去。”
“对不起！”我是真的愧疚，“本来说好帮你的，看来要等下次了。”
“没关系，不急的。只是下次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最近被调去分局，要忙一些。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联系。”
“要不，给我你的号码吧。你可以把问题先发给我，好吗？”我念念不忘最重要的事。
“也好。138******。”
“大本，马上去买一套中文自考书。”我站在校门口给大本打电话。
“现在？买书？”电话那边的大本肯定是满脸惊诧。
“对！”我斩钉截铁。
“老大，你的花销越来越大了。”大本委屈的声音，“可不可以去偷？”
“不可以！你偷来我会没心情看啦。”我想了想，然后说，“不过你可以先去工作。”
“那没什么分别啊。这叫自，自什么来着？”
“自欺欺人！”
“对！”
“罗嗦！快去！”
“老大，为什么人家偷儿都成暴发户了我们还这么穷？”
“因为……因为你工作不够努力。”我头也没抬。
“可是好象你比我更懒哎。”
我抬起头，想起刚才的话有些误导：“其实不是那样的啦。你想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早起的虫呢？”
“被鸟吃啊。”
“那不就对了？干我们这行，怎么好太招摇呢？那个什么，树大招风啊。何况你不想想，你自己有多少水平。”
“是是是。”大本点头称是，然后转头又问，“那老大，看这些书有用吗？可以提高偷儿水平？”
“想的美！一边呆着去，我已经头大了。5555谁来教我啊？问你等于问我自己膝盖。”
“小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古汉语的宾语前置共有几种，如何划分。麻烦你了。”
“小落，学古汉的重点在哪，和现汉有什么区别呢？”
“小落，被动有几种表达形式呢？”
看着梁伟发来的消息，我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办怎么办呢？
想到头疼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出去转转喽。
重又踏上这条熟悉小路，却因身边少了一个人觉得陌生。甩甩头发，想起妈妈说过，千万不能爱一个人爱得无可救药了。可是，为什么妈妈会为那样一个人放弃所有呢？
东大的女生来来往往，有着别样的趾高气扬。曾经也幻想过这样的校园和朋友呢。明白都不属于我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是，为什么碰到梁伟以后常常觉得心痛呢？
“小落！”是叫我吗？一定是听错了。陌生的城市，我可不是明星呢。
“小落，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回头，看见一张无瑕疵的脸。
是馨雨，初中时全班最漂亮学习最好的女生。可是，一直不喜欢她呢。
“好啊。”感觉自己笑得很假，“你在这读书？”
“是啊。读中文。你呢？最近在做什么？”
“中文？”一句话吸引我全部神经，“你读中文？”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太好了！”我抱住她，“我的救星哎。一定要做我的老师哦，一定要！”
“什么？你倒是说清楚点啊。”她的笑变得可爱起来了。
“做我老师就对啦。我在自学中文，不过看不懂啊。你要教我。”
“真的？当然好！早就说小落很聪明的，不读书实在是太可惜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啊。我的电话：138******。对了，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旁听啊。”
“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样我们又可以重新做同学啦。”
听了两天的课，真是……无聊。好象用一只耳朵听就够了嘛。另一只，可以听听窗外的鸟叫。当然，这种听课方法的好处是：不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啊。
大学的老师好象不大管事。不过我还是很遵守规定地将手机放了无声。为此大本发尽牢骚，因为常常错过他的电话。不过为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什么都值啦。
真的会幸福吗？我很少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无论什么事，都是有报应的。如果偷儿会幸福……那天理何在呢？当然，我希望我是漏网的那条小鱼。可是，如果梁伟知道我是偷儿，怎么办呢？
“大本，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做偷儿呢？”闲时我问大本。
“怎么，老大想洗手不干了？”这小子，这时候倒反应灵光嘛。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我想起15岁出来找工作时快餐店的老板把手伸到我怀里。本能反应是反手甩了一巴掌到他脸上。站在一边的服务生拉着我跑了。这就是大本。因为小我七天大本一直叫我老大，我也就由着性子作天作地。可要不是大本，我如今怎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老大，不管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看他举起手的信誓旦旦，我说：“谢谢你，大本。”
“啊？谢？”他一下子转不过弯来，涨红了脸，“老大，这么客气，太见外了吧？”
“哈！”
关于转行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事实上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个。要看书啦要听课啦还要为下次的约会做准备。大本依旧偶而去工作。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钱，只要维持普通的生活。但三年来赖以生存的技巧不是说改便可以改的。
说实话馨雨是很称职的老师，当然是一种填鸭式的教育。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并不想参加自考，所学不过是为了回答梁伟的几个问题而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19 23:13:4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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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5-1-19 22:53:11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