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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和妖怪——不得不说的故事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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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妖怪——不得不说的故事  发帖心情 Post By:2004-11-8 14:10:52 [只看该作者]

轻轻托起细长的手指,蝙蝠收拢了翅膀,停留在那里。   “限制离境是免不了拉。”我望着远处的灯火璀灿说道,“解除魔力太吓人也太严重了,我帮你说说情吧。毕竟,我还是一个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人选。“   “CHILI君,你真的不喜欢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还敢提这个!”我又气不打一处来。蝙蝠吓得又躲进了头发里面。   “可是,水晶球……”她祛生生的指指口袋。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黑衣服的家伙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把她带走。”黑衣服一边说,一边把一付手栲似的东西铐上她的手腕,她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任凭那付东西紧紧的贴在双手之上。   “补充一下,我知道你们有一条规定,说是人类的请求可以帮助减低处罚是么。”我依稀在手册上看过这一条。   “啊,似乎是的。”黑衣服看起来也是个新手,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和我那本一模一样的小册子翻看起来。   “哦,似乎可以耶。”他回道。”但是从魔幻纪之后增加了一个修正条款,以避免被触犯条例的妖怪们滥用。”   “念给我听。”我掏出一根烟递给这家伙。黑衣服笑了一下,把烟接连过去,自己掏出ZIP打火机点了起来。   “是这么说的欧。”他开始照本宣科。   “依照魔法界于新魔幻纪1973年通过的第四条修正案,为触犯原则性条文而遭受处罚妖怪进行求情的人类生物,必须是该妖怪的支系血缘亲属或者有婚约关系的一方。”   “完了。”黑衣服狠狠地把香烟一头吸到尾,我早已见怪不惊。   “这么说,我必须是她亲戚或者她丈夫喽?”我问道。   “当然。”黑衣服小心的把烟头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给我说说她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如果我没有这个资格的话。”我一咬牙问道。   “很难说,要看管理委员会和灵界最高裁判所的判决,一般的来说,可能要处以解除魔力和时间禁锢。”黑衣服怕我不明白,开始解释道:“魔力解除就事强制性的用橡皮擦掉她的能力,所谓的时间禁锢,就是在魔界之窟的精神黑洞里反复背诵所有的魔界法规一千年,当然,在外部的时间里,这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吧。但是一般说来,因为时间的延长造成的差异,每个从里头出来的妖怪都会变得有点衰老。”   我转过头看看她,她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这个可怜的妖怪啊。   “好吧,我以未婚夫的身份,向管理层请求减免处罚。”我考虑了五分钟左右,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轻轻从头发上割下一络头发,卷成一团用布包好,递给黑衣服,再把她的手指割开一条小缝,把蓝色的血涂在我的额头上。作完这一切,我就是她名义上的保护者和丈夫了。   “那么,恭喜你了,你是这一千年来第一个履行这条文的人类,同时我要再次把魔界与人类接触原则第十条向你宣读一下。”   “念吧念吧”我想起了隔壁班美眉,心头痛如刀割。   “第十条原则关于人类和妖怪通婚条文如下,”黑衣服声音变得有点严肃起来。   “一旦契约关系建立,人类一方不得中断婚约,违反者将遭受魔界七人审判团的制裁。”   我打了个寒战。   “为保护魔界生物的纯种性,双方的后代一旦出生,将强制性的由血统甄别会进行血统鉴别,魔悉数高于50%的后代将被送入魔界接受教育,父母不得有任何异议。”   “正式仪式必须由魔法师高级管理员级别验证通过。”   “你应该有这个执照吧,就你了。”我再递给黑衣服一根香烟。   “嘿嘿,我上个月刚刚通过的考试。”黑衣服沾沾自喜说道。   “由于你们还没有成为正式的事实婚约,所以依照第十六条修正条例,我必须解除你的记忆,在三年之内,当你再遇到她的时候,由她负责帮你修复,这也是为了保护妖怪的权益,毕竟人类还是比较不可捉摸的,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黑衣服解释道。   “啊,这也太过份了吧。”我开始有点不大乐意。   “对不起乐。同时以西瓦神的名义祝贺你。”他已经把烟抽完。从口袋里抽出一根和她差不多的指挥棒向我挥来。   “啊!”我前额上开始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很快就过去了,不要怕。记住你的公证人是魔鬼醉鱼1974。”黑衣服亲切的说道。   “求求你,让我和我丈夫说句话……”   迷糊中我听到她挣扎着说道。   黑衣服同意了。   “我很快就要走了,我们会再见的……” 我已经无法回答她的话了。   “我叫紊紊,再见了,亲爱的……” 一阵呼啸的风声掠过。   这时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三   我叫Chili,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学学生。住在A市,一个人。父母到世界各地旅游未归。   我比较老实,闲时喜欢喝喝啤酒,偶尔也看看成人杂志和A片,除此之外,无其他不良嗜好。   五年前,有个远方姨妈在过世之前委托我完成家族的一个传统任务----负责管理和接待进入人类世界旅行的妖怪们,这个传统是我的某个祖先----一个叛逃到人类世界的妖怪在当时为了保命而对魔界管理层许下的义务。   我接受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高中生。   各种各样的妖怪们从此纷纷出现在我的原本普普通通的生活中,我的家成了魔界和人类世界的中转站。我的生活和命运从此改变了。   妖怪们或者坐着出租汽车,或者走路,或者干脆一声不坑的出现在我家的门口,通过验证之后,在我家的客房住一宿,第二天便按照规定的行程安排出发到世界各地。每个妖怪都有魔界管理人员颁发的一本旅行手册和人类知识指南,没有了这个,他们的活动在这个世界里是不被允许也是寸步难行的。   这个工作一开始比较新鲜,但是和妖怪们打交道的次数多起来以后,我渐渐觉得,所谓的妖怪,其实不如说是一些会魔法的动物和婴儿。没有接触过人类世界的妖怪们的心基本上是透明的,不会说谎也不会欺骗,和人类比起来,那种勾心斗角的肮脏勾当他们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再凶恶的妖怪,在处理与人类关系的时候都象是侏罗纪的食草恐龙们一般的诚恳。这对于在人类世界旅行的妖怪们来说,是相当危险的。所以就有了一大堆罗罗嗦嗦的条文和规定提醒每个到这里来的妖怪们:   “人类是危险的,不要相信他们。”每一本手册上都是这么写的。   这也是为什么选择我作为他们见到的第一个人类成员的原因之一,我身上也有妖怪的血液哩,虽说年代久远,已经和鸡尾酒一样不大纯正了。   我很小心谨慎的干着这个活儿,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直到两年前。   有一个魔法学校毕业生在我家丢了旅行手册,又因为滥施法术,被强制性的押送回境,期间发生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我,被魔法管理员强制性的解除了现场记忆----据说是为了保护我。姑且听之。   后来就没再出过什么乱子,至于人类世界的我,则顺顺当当的完成了高中学业,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交过几个女朋友,也和她们睡过觉,其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了。除了利用所学专业挣几个小钱之外,日子倒也顺利。   魔界一直很谨慎的控制着出入人类世界的妖怪数量,这一点我可以体会得到,这也是我的工作比较轻松的原因,我家的客房只有两个,如果进入这世界的妖怪们都象中学生去毕业旅行一样,我就得开一家希尔顿了。   没有妖怪们来的日子,是比较寂寞的。   我养了一只不怕妖怪的猫排遣一个人的生活,名字叫做克罗迪雅。   *******************   “又是春天拉。” 坐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旅游片一边喝着啤酒的老K感叹到。   “是啊。又可以吃到泡菜了。“ 我开玩笑说道。老K这个D级妖怪,刚刚通过了C级炼药师的执照考试,却念念不忘不忘去年在H国邂逅的那个女孩子,最近正因为这个问题大伤脑筋,是申请留在人类世界结婚还是回去当个有头有脸的法师,确实是个问题。   “Chili君,请帮我一个忙,”老K啤酒喝得有点多,耳朵变得有点长。   “什么?”我一边抚摸着身边的克罗迪雅一边问道。   “把这个东西帮我办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是H国一所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海外学生需要一个入学担保人和财产证明什么的,你知道,一只妖怪是不大懂这个的。”   “哈哈。”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真的下定决心喽。”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老朋友,没问题的,再来一瓶吧。”我把申请书揣入怀里。开了另外一瓶啤酒。   “这个,就作为感谢吧。”老K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拇指头大的小瓶子。经常出入人类世界的妖怪们都学会了这一套,我的壁橱里到处塞满了托我办事的妖怪们送来的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定量变形蛊。”老K嘿嘿笑道。“费了好大力气才驯服的。”   “什么?”我问道,“这不是他们用来打斗时候的提升气力的东西嘛。”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略知一二。   ”同时还可以按比例增加勇气值。不瞒你说,原来打算和那女孩表白的时候用的,现在用不着乐。”   “哈哈哈哈。”我笑得喘不过气来,“你这只少见的C级妖怪啊,居然想到这个笨办法,这东西可是用完之后要元气大伤的哟。”老K嘿嘿干笑了一下:“其实,我发现人家早就在等我乐。”   我把药瓶塞进抽屉,这时候手上的戒指突然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有访客了。   院子那边的大门咣的一下自动打开,一股冰冷无比的寒气瞬间透进客厅。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请注意一下,进入结界前把妖力气息收拢,否则会受伤的。”我一边穿上拖鞋,一边大声朝门口的那个黑影说道。院子的大门口有一个高级管理员设置下的咒语结界,这也是为了所有的妖怪在进入人类世界之前的必须的力量约束。   黑影相当的高大,一悉黑色的大长袍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寒气瞬间减弱了,但是一股阴冷之意从长袍里仍持续的透了出来。客厅里的克罗迪雅突然怪叫一声串进了房间,奇怪,我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害怕过一只妖怪。   我把怀里的传真件拿出了出来,朝那黑影说道:“请把你的验证文件交给我。” 黑影没有说话,隔了半天,伸出一只灰白色的右手来,指甲出奇的长,手里便是一份所谓的验证单。   我拿过验证单和传真件对照着读了起来:   “B 级别近卫团巫术指导师,公务旅行事由第三十条。验证号码XXXXXXXXX。吻合无误。”   “你的验证通过了,这是明天从邻近的C海关到伦敦的船票,请收下,C海关离这里有三百多公里,请在客房休息之后明天早上出发。”我把手里的护照和票递给黑影,在他伸出手来接的一瞬间,一股寒意突然传到我的手臂上,如同电流一般从手臂到全身,刹那间全身鸡皮疙瘩猛起,呼吸变得象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一样困难重重,全身僵硬无比。   “这,请进来吧。”良久,我控制住浑身的不自在,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只妖怪太恐怖了一点,外泄出来的妖气居然这么有攻击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愧是B级别的巫术老师。   “哦哦啊……”黑影开了口,我全身的压力就此消失。只是感觉到的寒冷依旧。   “现在就走啊?”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多公务旅行的妖怪都是来去匆匆的。   黑影点了点头,突然之间紫色的一个光圈从头顶开始出现,进而象一桶水一样泻下,黑影在这紫光中突然消失了。   “瞬间念动法!”我惊呼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紫色的光华尚未完全消失,这个大妖怪的力量和施用的法术都是我见到过的最厉害的。   ”好奇怪的家伙。“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客厅。   发现老K已经呆若木鸡,脸色苍白。   ”怎么,你也很少见到这种级别的妖怪吧,真是厉害啊。“我拍拍他的肩膀。   ”德尔古拉,德尔古拉又出来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喃喃自语道。   我有点奇怪,也许我是个人类的缘故吧,对妖怪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清楚。   “他出现了,死亡和未知的恐惧将笼罩四方。”什么嘛,一点都不地道的家伙。我有点生气,拿起桌子上的定时爆破钟放在他的耳边,“砰”的一声巨响把看上去半梦半醉的老K敲醒过来。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B级别的妖怪,他是传说中被魔界七人审判团永远打入魔洞之窟底层的德尔古拉伯嚼大人。”老K带着一丝惊恐对我说道。提起那个什么德尔古拉还带着一丝敬畏。   “说清楚一点,他可是有正式证件的。”我觉得这事情有点麻烦,搞不好要出什么乱子。   “他是一千年前纵横魔界的超级大煞神,嗜血成性,一心想坐上最高神那把交椅,纠集一帮手下发动了造反,把魔界的搞得天下大乱,最高审判团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启动了禁用的超级元素封闭法,把他给压在精神微波炉里了,奇怪,他怎么逃出来的,还有,他出现的地方,其他低级别的妖怪根本就被它的强大妖气所摄服,象我这样,根本就动弹不得,看来对人类不起作用啊。”老K一口气说完,累得个半死模样。自己拉过一瓶啤酒启开盖子,喝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所有的这一切,我们在魔法学校上历史课都要读到的。这个大魔头在那边可是无人不晓。”   我有点稀里糊涂的又半信半疑,这时候手指上的戒指又强烈的震动了起来。   按照今天传真来的访客单,应该没有妖怪再出现了,看来,真的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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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长的、短促的、疾快的、缓慢的耀眼刀光剑影,映射出狰狞的独眼巨人们带血的表情,他们已经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时不时的发出疯狂的大叫声,一个头颅伴着破碎的肢体四下纷飞。一堆堆怪物们就如巨型磨坊里的豆子一样不停翻动搅和着,实在分不清那一边是谁另外一边又是谁?   双方在这个硕大的战场不停的撕杀,尸体渐渐增高、增宽。   那个应该叫做德尔古拉还是撒但的家伙,正在盖马高原的最顶处静静的等待着,观望着,血一样的云层似乎就压在他的头顶,风声呜呜咽咽的抽泣在他的背后,脸孔死人一样的苍白,头发随着风披散在半空中。他的军团们在横跨战场的飞龙们的指挥下,前赴后继从背后的低谷流水般的涌动出来,杀向对方阵营。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远方,象在找寻什么。   一声隐隐约约的呼啸从远方传来,一时之间竟压住了战场上震天盖地的杀声。   呼啸声已经逼近,如同晴天的霹雳一样在广阔的战场火山一般的暴发,那个熟悉的面孔,在妖兽之中如脱缰野马滚滚而来,手持黄金大斧。乱军之中如碎裂山河的狂涛,轰然暴喝不断发出,四面八方充塞他的怒轰,穿透无数怪物们的耳膜,翻江捣海化作狂猛天龙, 背后的金箭一根一根的带着火焰射出,整片整片的怪物们就此倒下。可是马上有更多的妖怪们马上填充进空档,那个身影被包围在一片血海中。   德尔古拉张开长袍,飞起。一片阴影笼罩到战场半空。“洗罗,你又来了么?”他嘿嘿狞笑道:”今天你该跟我说投降了吧?”   那个背影突然停住,转眼间被一群独眼怪物和怪兽们掩盖了。   “不好!”德尔古拉仿佛想起了什么。   一丝耀眼的光从怪物们的人缝中透出,转瞬间越来越亮,范围越来越大,滚雷一般的低咛从中发出。轰隆一声抛出一个巨大的光环不住扩大,扩大……   转眼间化作一声巨响,贯彻四野八方。大地不停的摇晃着。   那是属于大自然才有的灾难,地裂天崩再造宇宙,一切在爆炸中烟消云散。   所有的景像在这声巨响中归于平淡。   ……   一个声音在一片低沉中静静的吟唱:   我是一个无话可说的神话   风的谎言和我的沉默之间   隔着古老的荒野   你的轮回使它们甜蜜的相逢   但这大地底下深埋着   沉重的河流   关于复活的话题它们知之甚少   …… 九   那一个雾气浓密的早晨当我走出密室的时候,太阳正从东方摇摇晃晃一路走来,多少年来我一直没察觉到这短短的一瞬竟然是如此的可爱,金色的线条在远处的白桦林上空骄傲的自由的奔走着,地平线的尽头喷吐出用任何语言也形容不了的灿烂云朵。这清冷的欧罗巴的春天的早晨,曾经在无数诗人和作家的笔下呈现出令人向往的一面,而不久以后,我却要永远的告别这一幕,在无边的黑暗中继续守候我的下一次轮回。   我明白那个咒语代表甚么着意思,启动这咒语的人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引发蕴藏在大地深处的能量,而德尔古拉、他的随从、还有雨还有我都将消失在剧烈的那一场能量爆发之中。   所不同的是,我还可以在下一个轮回中等待德尔古拉,而雨将永远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嘿嘿,所谓的命运,就是如此这般的奇特么?   我定神凝视着遥远的东方,想必这个时候,雨这个美丽的妖怪正潜伏在人世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和她的同伴们一起前仆后继的编队进入妖怪们的造反军队之中。也许再过几天,就要由面对面的来结束她的生命。   她会记得我么?   “少爷,该出发了。”老管家把行李从里屋提了出来。   按照手册上的指引,我必须前往G国的首都提取最后的那个能量瓶,他被密封在威斯缅斯特教堂后的陵墓里。   我需要一个合作者,那里是魔界近卫团的专用通道。作为一个虚弱的人类,洗罗是没有办法从戒备森严的守护中拿到那东西的。   合作者的联络办法在管理者手册上已经注明,通过带家族标志的呼唤术雇佣魔界的应征者,不受结界和通道限制。   一般的应徵者,都是一些魔界的无业魔法师,或者是被开除出近卫团的原执法者。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亡命之徒”。   把写在羊皮纸上的意象书在壁炉里点燃,片刻之后最合适的应徵者便会出现在烧成灰烬的纸卷上。附带着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我的这个合作者名字叫做紊紊,动力系A级别魔法师。   见面地点在开往G国那列著名的东方快车上。   三天后的早晨,我在F国的海关车站前仔细观察着那一列曾经被无数文学作品描述过的火车,它刚刚从达达尼尔开过横渡跨越欧亚的海峡,一路风尘朴扑,令人难忘的银灰色车厢外壳,充满梦幻气味的造型和摆设,无一不令人怀念起那个难忘的时代。   如果半夜中在某个过道上停留,说不定还可以和那些著名的历史人物的鬼魂相遇吧?   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最近是不是有点穷途没路的味道,心里哭笑不得。   一个背着书包的短发女孩在月台向我挥手,恍惚中似乎见过面。   “我就是紊紊,你一点见过我。”她笑嘻嘻的说道。   我想象中的A级别大妖怪,总是和实际上遇到的有天壤之别,这个娇滴滴的还在咬棒棒糖的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妖精,真的可以降妖捉魔么?   “悟空,你还是不要闹了”这是那出戏的台词啊。头脑里突如其来的一片混乱不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伸出手与之相握,心里生出一丝舒服的凉意,朝之微笑一下,并不言语,把简单的行李放进包厢里的托架上,我们用的是24号包厢,有独立的广播系统,   飞鹰乐队,Love Will Keep Us Alive,三十年前的东西,很动听。   名字叫做紊紊的妖怪从对面的床铺突然凑了过来:“要不要吃糖?”手里举起一根花花绿绿的东西。两颗牙齿又尖又白。   狐疑的看了这小妖怪一眼,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慢慢的摇摇头,躺下,从提包里拿出纪伯伦的一本散文集,剩下的时间不多,要是都浪费在讲话上,实在不大值得。白了她一眼。   “嘿嘿,洗罗家的少爷真是架子大呀,虽说只是你请来的保镖,毕竟这可是个玩命的活啊,听说,以前干这事情的雇用法师可是很少有活着回来的欧。”她一翻身坐倒在对面,翘起腿来半空中一摇一摇的,头朝向我这边不停的朝我吐吐舌头做做鬼脸。   我实在无可奈何,这小妖怪再这么唧唧歪歪不停,不用念甚么超级大咒,这列东方快车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这个我命中的魔头啊,为甚么偏偏选中她作为我生命中最后的旅伴?   恨意迭生,马上掏出手册开始翻看有没有可以解除合同的那一项。   她象看出了甚么似的,“不用找了,现在魔界一片大乱,那些亡命之徒都去参加德尔古拉的雇佣军兵团了,我是最后一个收到你那张传呼条的。认命了吧。” 她朝我顺势挥挥手里的棒棒糖,眼睛有点迷迷的。   看来说的不假,何况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长叹一口气,汽笛呜呜的开始鸣叫起来。   “放心吧,我可是魔法学校500年来最杰出的毕业生呢,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替你轻松打发就是。”名字叫紊紊的妖怪从书包里掏出另外一支棒棒糖,“乖乖的吃完这一根柠檬味道的,开始睡觉吧,我的大少爷,现在开始,你就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奇特的香气开始在四周漫溢出来,令人觉得很舒服的味道。有点浑浑欲睡,她把蜡烛插在座台上,开始趴在餐台上,朝窗外贪婪的观看起来。   事到如今,我还是认命了,乖乖把糖咬在嘴里。   “我,还是第一次在人间坐火车呢。”她有点兴奋的说道。   我含混不清的问道:“以前没有来过?” 眼皮开始觉得疲倦。   “来过,那是三年前了吧。”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相当甜蜜的笑容,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像是深海里的鱼一样猛的从水面上串到我的记忆里。似乎她变得不那么讨厌了,可惜此时已是昏昏然,一阵舒服已极的感觉象是从鼻孔扩散到全身,在也问不起甚么。   ***********   我在睡梦中遇见了雨,那个令我心魂牵挂的美丽的妖怪,她那长长的头发就象银色的丝一样在暗夜的星空下飞舞,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无比,可是沉默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漂亮脸孔仍然在我的梦中也如此清晰。她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深遂的眼睛默默的看着我。   雨,你来了么?   我感觉到她的气息正在慢慢的一步一步向我飞驰而来,后面气团蜂拥。   我惊醒了。妖怪紊紊正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已经是午夜时分,车窗外一团漆黑。   一阵呼啸从远方传来,列车开进了隧道,突然间,所有的灯全都灭了。包厢外妖气大涨,夹杂着轻微的磁呲声。   “怎么回事。”我朝门口上的把手拧去,“别动,那里已经被我设置了结界。”紊紊在背后大叫一声。   “德尔古拉的先头部队正在集中,准备和跟踪上来的水银圣使团大战一场呢。我把我们的气息封锁在这个车厢里了,他们察觉不到的。” 紊紊把书包里的指挥棒也掏了出来。   “你千万不要被发现,现在两边的人都在找你,可别成了这两拨冤家一起讨伐的对象。”   “好吧,听你就是。”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德尔古拉看来要开始打阵地战了。   一片叮当声音开始在另外一节车皮里传来,伴随着法术使用时候空气层的震动间接的传来。   “看来水银团的家伙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只来了两个,德尔古拉那一伙有五六个强手呢。”紊紊一边屏住气息一边打开一个小电视,上面是七八个黑点在飞快的移动。   列车仍旧在飞快的奔驰之中,看来所有的乘客们都被催眠了。   “咣!”车身抖动了一下,连我都觉察到有人用了相当厉害的冲击波。   “不愧是最高护卫团啊,这一个气动环一下子把三个对手给封闭了,”紊紊一边担任解说一边指着电视上的黑点,果然,有三个一下子消失了。   屏幕上突然一片红光四射,包围住那个刚才的黑点,”孜孜,光焰咒也出来了,德尔古拉手下能人真不少啊。”紊紊吐了吐舌头,“可惜这玩意对水银团那帮人没什么用处的,还会减少自己的生命值,真是不值。何况,水银团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光焰咒!”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一阵熟悉的妖气从远方袭来。   雨也在其中,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 快把门打开!”我朝紊紊大声怒叫道。 十   “不行!” 她用同样坚决的声音回答我。我径自冲向把手,一阵灼热从门环上传递到我的手心,“哇”的一下不由自主惨叫出来。   紊紊飞快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面霜一样的东西,挑了指头大小的一团,均匀的抹在我的手掌上,一边在我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你疯了,你只是个人类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满脸疑窦看着我。   “没事件跟你解释了,快把门打开!外边有个人对我很重要,不能看着她被人杀了!”我又气又急,一把甩开她的手,屏幕上的红光不停的闪烁着,朝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因为耗尽生命力而虚脱的。   “没用的,水银团的援兵已经到了,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她冷静的盯着屏幕一动也不动,窗外可以听见两声巨大的呼啸掠过。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用嘴咬开蜡封的瓶塞,一口吞下瓶子里那只怪异的蚕茧,全身开始发热,手掌中涌动着血一样鲜红的红色雾气,顺手把空瓶子扔给紊紊。   她接过瓶子飞快瞥了一眼说明书,吓了一大跳:“爆裂蛊!你这个不要命的,这知道用了会有什么后果么?”她也开始急躁起来,“从哪里搞来的这鬼东西!?”   我把双手举过头顶,让被血液催醒的魔虫尽量吸取我体内的能量,“快开门,要不我就自己冲开这结界!本来是打算帮你忙的,没时间了,快开门!!”   紊紊狠狠的盯了我一眼,开始喃喃念起咒文来,间中夹杂着小声的牢骚。   “飕”,铁门自动打开了,我一闪身,冲向妖气炙烈的中部车厢。   餐车里东倒西歪的桌子和椅子背后躺着好几个遍体鳞伤的妖怪,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环套在对面的一个黑西装身上,使他动弹不得,发出这光环的雨正半跪在地上,额头不停的冒汗,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黑西装全神贯注的对抗着这炙热的光环,两个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   我把正在手掌里涌动着急待冲出体外的蛊虫瞄准了黑西装,一个中年人突然横在我面前,面带微笑。   修罗天!我仍然记得这个态度和蔼的家伙,他双掌合十面向我问侯道:“Chili君,好久不见了。上次真不应该给你那把手枪的。“   我竭力控制着体内那只不断上下翻腾的怪物,血气上涌到脑袋里,实在无法开口说话,再迟下去,这魔蛊再不接触到空气,就会在我体内爆炸了,只好急促摇摇头,示意让他快点躲开,我不想伤害这个我对他极其有好感的家伙。   他仍然挡在我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因为无法鉴定元素封闭咒法在人类世界使用会造成什么后果,最高七人审判团已经决定,禁止你前往近卫团通道,如果遇到你强行夺取,我奉命逮捕你,洗罗。”   他们都知道了!七人团果然有关于洗罗的历史纪录!然而此时我早已将这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对面的雨身上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再这样下去,她会因为能量消耗过尽死掉的。   我终于无法控制体内那只魔虫的能量,双手一阵颤抖中连连上下挥舞,一个亮点在开始大拇指上出现,而后光点越变越大,越变越亮,当变得象篮球一般大小时,那只蛊终于破指而出,向前方飞速而去!血液象一丝红线一样摇摇晃晃跟在后面。   修罗天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喃喃自语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见,因为很快的,魔虫已经飞到了他面前,他叹了一口气,双掌张开,罩住那团光芒。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四周突然变黑,我被剧烈爆炸引发的冲击波震到角落里,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对面的修罗天闷哼一声,似乎受伤了。   雨啊,快点趁这个时候逃跑吧!   黑暗中突然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掌挽住我,雨,你知道我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趁现在快跑!要不来不及了。”   是紊紊!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行……”   “不行你个头啊!你这个白痴!!”她在黑暗中一棒把我打晕了。   “真受不了!”半途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趴在她肩膀上,正在野外没命价狂奔之中,耳边风声大作,她口中却不断念叨着这句话,我不禁顺口问道:“谁?”   她不答话,一只手从背后抽出指挥棒,亮光一闪。   我又晕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倒也没有觉得怎么头疼,右手已经绑上了绷带,四周上下摇晃,房间很小,和火车上的包厢差不多,发现窗户是圆形的舷窗,有点点的泡沫不时扑向玻璃片。   应该是在船上。   因为引发了爆裂蛊,浑身疼痛无比,特别是整只右手臂象失去了知觉一般,我只是个人类,却毅然使用只有妖怪在打斗时才耗费生命值为求得胜利才使用的魔虫,能活剩下一条小命也算幸运了。   大概也是为了所谓的使命才能活下来吧,心中自嘲的想到。   紊紊不在房间里,我挣扎着爬起来,桌子上有一杯水,口里正渴得要死。   “喂,别乱动那东西,我养了几条醉鱼在里面呢。”她推开门冷笑道。   “嘿嘿,渴了。”我喃喃道,赶紧放开那杯子。   她走近床铺,从挂在墙上的书包里拿出水壶递过来,就势在床边坐了下来,“这会儿倒是想活了?”一边掏出刀割开我右手上血迹斑斑的绷带。   我接过水壶,想说什么,却闭住了嘴巴,她好象看出我想问什么,“放心,你那情人没死,趁你那爆炸之后,我趁机放了夜虫出来,德尔古拉那边的人就都跑掉拉。”   “多谢你拉。”这句道谢倒是货真价实,我感激的看着她,不料这小丫头突然倒转过刀背,在我那只发肿的胳膊上狠狠敲了一记,我象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声音直达海面。   “谢谢谢,谢你个头啊,要不是收了你家的银子,谁给你这么卖命?生平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火车包厢的旅行,还不到十小时就这么给你粗暴的打断了,连B城都去不了,你这个单细胞动物,不经思考就行动的家伙,也不想想修罗天是什么级别就想跟他硬拼,自己一点法术都不会,光凭那几个魔虫就能把他打倒的话,他也不用在圣使团里混老大拉,把手伸出来……   我乖乖的把手臂伸出去,她抄起桌子上那杯水,泼了一半在我手上,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低头一看,几只面目狰狞的小鱼正在游动中拼命啃咬我的伤口。看来这是给我治伤用的,忍住疼痛一边呻吟一边说道,“起码也伤了他嘛……”   “哈哈哈哈,就凭那只不成气候的破虫子?他一口气就给吞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蛋!”她撩起自己的衣服,把剩下的半杯水都倒在自己左手臂上,那上面一大团淤血,乌青发紫的。   “啊,”我惊叫一声,“原来是你!”   “活活,黑暗中他喝问我是谁,我就顺手给了他一个电击炮,淬不及防就把他电了一下,要不你以为我们都能逃出来?” 她眉头一皱,大概触动了伤口。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看着她。   “不过这家伙可真厉害,把我的攻击挡了一大半回来,不愧是修罗天啊。下次应该没这么好运了。”她卷起袖子,把那几条鱼都用小刀挑了出来。   “行了,按照这个伤口的长势,明天就没事了。” 她背起书包,露出尖尖白白的牙齿好看的一笑,“跟我出去吹吹风吧,现在正是午夜,可以在甲板上看星星欧。”   但愿不要遇见杰克的鬼魂,心里保佑道。   这条邮轮的甲板尽头是两排长长的栏杆,午夜洋面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扑面而来,头顶是无数星星堆集而成的银河,船在飞速的行进之中,海面反射出灯火映照的点点亮光,一时之间恍惚有种错觉,仿佛四周是无数精灵舞蹈的剧场。   流光溢彩的午夜,令人忘记很多事情。   “今天应该不用切断供电了吧。”身边的她低声的嘟喃了一句,剪得短短的头发很凌乱的随风飘散着。   “什么?”我听不清楚,问了一句。   “没有,我想跟你说一句话,你一定要听从,否则,我们的和约就解除了。”她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眼睛灼灼发亮。   “说吧,答应你就是。”,我也认真望着她。一半是因为感激,另一半则出于一种复杂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说不上来,大概也和这样的夜色有关系。   她把头转向远方萤火乱飞的海平面,那里正连成一团,分不清那里是海那里是天。   “以后不要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要轻易的受伤,好么?”她一字一顿的说。   我点点头,她笑脸相迎,眼神温润而柔和,伸出细小的手掌轻轻将我的手握住,温暖直透心里。   恍恍惚惚之间,我觉得,这个脸色苍白的小丫头,和我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命运之绳相互连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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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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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4-11-8 14:12:48 [只看该作者]

  “我们真的成了艾莎和拉兹罗那样的人拉。”那天晚上旅馆的服务员员送来飞机因故延迟一天的便条的时候,我一边搜索着记忆一边对正在窗口仔细把玩着那支短笛的紊紊说道。   “谁跟谁啊?”她一脸不解的问道,我突然想起,怎么该跟一只妖怪解释什么叫做经典奥斯卡?   “走吧。”我开始在电话本里寻找那家出了名的一年到头只放那部<卡萨布兰卡>的影院。   那天晚上终于出了事情,第一次看到电影这种东西的妖怪紊紊在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挥舞着指挥棒朝屏幕上的纳粹军官司特拉斯痛下杀手,完全抢了该出场的瑞克老板的风头,电影院里一片混乱,慕名而来的游客们在黑暗中呆若木鸡的看着一个身形瘦弱的黑袍怪物从身边突然跃上半空,把银灰色的屏幕劈成好几十块,随后我耳朵里传来的就是妇女们不能终止的尖叫声和火警警报,等到我把她强行拖进旅馆房间的时候,消防车的凄厉声音还在国家公园的那头响亮的回荡着……   “为什么,为什么瑞克不跟她走?”她情绪激动,不停的质问我,我把冰块裹进毛巾,强行绑在她的额头上,一边打电话给柜台服务员,让他们给我再送一箱啤酒进来。   “因为,这是一个在开头就写好了的故事,所有人都得遵守规则,懂吗!?”我不得不朝她大声说道。尽管我清楚的知道,直到最后一个星期,导演也不知道该让艾沙跟那个混蛋拉兹罗还是跟倒霉鬼瑞克似奔。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像水晶球一样?”她在喝下第六瓶HEINEKEN之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问我。   “所有的故事,包括你和我,都被一本更大的书写好了,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也有了七分醉意,挣扎着冲到卫生间之前大声回答。   紊紊的眼睛开始湿润,泪水象珍珠一样不停的从眼眶里出来,落到地毯上的时候居然发出轻微的嚓嚓声,我捡起来仔细端详,竟然就象珍珠一样晶莹透明。   “明白了。”她再也不做任何言语,在窗口边站立不动,缓缓掏出那根奇怪的笛子凑到嘴边。   那个清脆的音符开始的时候,我正象条野狗一样在趴地毯上不住的喘气,猛然开始的简单无比又深沉入心的旋律伴随着清冽的月色,开始投射到这个异国他乡的每一个角落,象刀一样锋利的切入我的心脏,仿佛是用生命在催化某种未知的命运,紊紊用那种荒凉的笛音把我的宿命象电影一样演示在我的脑海深处,那是一支从来没有听过的又熟悉无比的曲子,飘荡在没有影子的魔界荒原,刹那间所有的故事象被深沉的动机触发,一点一点的在背景画面重演,每一次死亡的召唤象亘古不灭的轮回一样,慢慢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时来自心灵的故乡的呼唤,德尔古拉,雨,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妖怪们,象熟悉的朋友们一个个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紊紊,是和一堆星光闪烁的风的精灵们一起出现的,她熟削的身影在月光下不停的飞升着,让我在这个月圆之夜不停的迎着冰冷的山风狂啸……   我流着自己的泪沉沉的睡去,而月光下的紊紊,仍旧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态直到天亮。   “天哪”,集市上那个用水晶球算命的老吉普赛巫婆吓了一大跳,当水晶球爆裂成一团碎片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朝后门跌跌撞撞的跑去。我和紊紊相视一笑,把口袋里所有的外国货币都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沉默的在热闹喧嚷的大街上四处乱走,两个人默默的握着手,紊紊这只妖怪,已经深刻的溶化在我的生命里,尽管有很多细节没有回忆起来,但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她内心深处象岩浆一样涌动着的滚烫热烈的火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可以感觉得到而已。   而我,是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类。   我下定了决心,一到达目的地就把她甩掉。   我们不约而同在大街上听到那个拉着音乐风箱的乞丐喃喃自语般的歌声:   ……   斩断了欲望的河流   英雄们从此被流放到遥远的他乡   净土没有冬天   那纸张卷燃烧在故事的深处   触动了传说   要由瞎了眼的人把它反复的吟唱一千年   ……   来吧,德尔古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十二   “当你对伦敦厌倦之际,就是对人生也已经厌倦了。”我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俯视这一个永远为雾气所笼罩的城市时,突然间想起不知是谁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而的确,当我和紊紊走出海关之时,那一股从古罗马帝国以来一直辐射不停的阴郁之气正在无处不在中悄悄弥散到我们的内心深处,连骨髓里都能感觉到灰暗的色调掩盖得这座日不落帝国的中枢城市密不透风。   在出租汽车里看到的每一条大街和小巷,和照片上看到的并无相异之处,灰朦蒙的天空,举止优雅的行人,连街上正在大便的狗也带着无不优雅之极的绅士风度。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笑了出来。紊紊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几天她出奇的变得没有那么唐僧,我跟她解释道:“我想起了一个很值得怀念的人物,曾经在这里大出风头。”   “谁呢?哪个出名的国王?”“不是,是一个叫做巴金翰的公爵,曾经控制了整个大不列颠的权力。”“他怎么了?”“为了一个来自敌对国家的情人曾经化装孤身潜入法国,堪称当时最大的花痴,”“这个人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没有,他被另外一个被女间谍策反了的花痴卫队长给杀了。”“是不是搞暗杀的和被暗杀的都是人类中的花痴呢?”“可以这么说吧,花痴们力量很强大,弱点也不少。”   “哦……”   威斯敏斯特教堂因为在修复之中,暂时对外关闭三天。这对我的秘密计划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我和紊紊在伦敦塔的外墙上用望远镜瞄了一天,什么都没有看到,买了一份导游图研究了半天,决定还是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如果顺利的拿到能量瓶,德尔古拉马上就会派手下前来抢夺,应该不会是雨吧?   或者大魔头本人亲自前来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到是真的一了百了拉。   “这里的血腥气怎么那么浓?”紊紊在伦敦塔的大门口用力的嗅嗅两下,相对而言,妖怪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因为很多次谋杀和悲惨黑暗的事件都发生在这里。”我一边看着导游手册上的亨利八世头像一边回答。这里可是连11岁小孩子都有人下毒药的地方。   “难怪要用结界来限制妖怪进入人类世界,原来人类的内心都是这么丑陋啊。”我有点无言以对,“人类也有善良的一面,不管如何,魔界和人间本来都是一体的,用限制性手段来隔离人类与魔界始终是个大问题。”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修罗天好象那天在火车上也说过与这个类似的话题,可惜那时候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细节。   A级别妖怪进入人类世界是不用费什么气力的,对于每个入口设置的限制来说,所以水银圣使团才要特别的在德尔古拉逃脱之后重新把我家的结界再次加强。这么看来,历史上应该有很多大妖怪在人类世界进进出出而不受限制,只要不暴露魔法的使用即可,不过,为什么要限制那些低级别的妖怪们自由进出人间的权力呢?毕竟,魔界和人类世界就象一块镜子的正反面,抽掉其中一边,镜子也就不成为镜子。魔界的管理者一直挂在嘴上忧心忡忡的问题,就是担心妖怪们的纯洁性被人类的复杂玷污,说是惧怕人类的丑陋一面会让低级别的妖怪们在耳熏目染之下变本加厉的凶狠和狡诈,可是,为什么不考虑人类也有光明的另一面呢,妖怪们的心灵犹如一张单纯的白纸或黑纸,而人类则是一面白和一面黑,用这种理由来回避人妖之间的交流看来只是掌握魔界生杀大权的当权者们一个借口而已,德尔古拉野心勃勃的想在魔界夺取权力一直未果,应该和这个秘密有所关系。   手册上没有详细提到这一点,只说道应该如何打倒德尔古拉,不管结果如何。   我默默的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手持相机的家伙已经悄悄串到我们眼前,镁光灯一闪,喀嚓一声朝我们拍了一记,紊紊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的指挥棒防卫性的指向他,棒头正汇集出光芒闪烁的能量球,我一把手拉过她的手,“别慌,是来**的,我来打发就是。”   随手几个铜板扔给那死里逃生但毫不知情的小个子,那家伙傻呼呼的冽嘴一笑,“美好的人生在于刹那间的停留。”一边从立可拍相机里抽出那张黑兮兮的胶片来。   我和紊紊在相片上的样子相当的怪异,一个愁眉苦脸的深沉,另外一个杀气腾腾。   但是她却很喜欢,一把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收在背包里。   我们在这个复杂的城市开始漫无目的的逛起大街来。我突然买了一瓶香水送给她,她象个小孩子一样在免税店的柜台前雀跃不已。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在一家药店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   两天后的清晨,我在睡梦中醒来之际,她已经全副武装,跃跃欲试的看着我,我慢吞吞的漱洗完,穿上衣服,告诉她香水这玩意 ,就是打开瓶塞,然后深深的吸一口气进去,用来提神之用。   紊紊不假思索的照着作了。香水昨天晚上已经被我全部倒掉,换上了药店买来的哥罗钫,一种强力麻醉剂。   再见了紊紊,我知道,你会恨我的,但我别无他法。我在开往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出租汽车上这样想。   ****************   因为公众假日的关系,这一天的游客特别的多,我混迹在跟着导游前进的人群之中,凭借前几天紊紊偷来的工作证件,毫不费力的便混进了圣坛后那个专门为女士而建的小礼拜堂,大模大样的朝那个秘密忏悔室走去,小礼拜堂通常不对外开放,现在只有我这个冒牌货在这里东张西望。   秘密忏悔室的底版下有一条通道,据说是以前的爱德华五世专门假扮神莆用来刺探他那些情妇的秘密心事用的,万般尊贵的帝王们也需要干这种勾当,实在可以理解,只不过近卫团的那些高级妖怪们每次从这里潜入人类世界会做何感想呢?   我拧开那个球形暗门,嘎只嘎只的声响震动出一大堆尘土出来,看来这秘密还没有被历次翻修的工人们发觉,通道口露出一条大理石砌成的楼梯,我把戒指套上的钥匙高举过头顶,借着光亮开始向下走去。如果没有错误的话,这条通道的中间应该有一个烛台可以拧动。   密道里的空气虽然不甚新鲜,倒也绝无郁闷之意,看来另有通风口,在钥匙的光亮之下一边走一边数着嵌在墙上的烛台,数到第一百零一个的时候,那烛台上依稀可以看到淡淡的一个五角星环。   这便是近卫团从魔界通往人间的门口了,不知道使用这条密道的君主们走过这里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丝寒意在脊背游走?   在烛台上向右拧动了三圈,墙上奇迹般的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光环,形状如同一个门。   伸手切入,并无丝毫阻碍之感。当下不假思索便抬腿跨入。   迎面竟是一个东方式的庭院!我站在天井里头,面对着半敞开大门发呆,天空是奇怪的深蓝色,连星星的摆放位置都和外边不一样,身后没有墙,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客厅的台阶上,脸色友善的望着我。   水银团圣使的“老大”修罗天!此时他改成了一袭黑色的神父打扮,两只手收拢在麻布袖子里,额头上笑起来有两条长长的皱纹连在一起。这个在魔界令无数叛逃者和A级别大妖怪胆颤心惊的高级魔法护卫师,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和十字路口卖串烧牛杂的大叔没什么两样的家伙。   连脸上永远挂着的那种微笑都象极了小贩那十足十的卑谦,仿佛随时就要抬头说声“多谢光临”一样。我微笑着朝他走过去,今天这事情,和我预料到的果然一模一样。   “这就是魔界的天空么,果然是奇特无比的景像啊。”我在他面前立定,抬头望着这片近乎无限透明的蔚蓝色。   “呵呵,这只是通道的一部份,真正的魔界,开始于大门口那一端,其宽广和深远是远远超出所有人类想象……”他淡定自若的看着我,眼睛里竟然还是那一股熟悉的和蔼之意。   “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洗罗,欢迎回家。”   他转身,把我引入整洁明亮的客厅。   *********   “这么说,这里真的是当年的洗罗亲手建成的?”我接过修罗天递来的热茶,轻轻吹去表面的泡沫儿,漫不经心的问道。白云清风,淡香如菊,两三只蝴蝶卿卿我我的在庭院的玫瑰间相互追逐,真难相信,从这里路过的妖怪们竟是一个个杀气蔓延四野的魔界执法者。   “魔界传奇般的英雄人物,近卫团的缔造者,秩序的维护者,如果没有他,可能现在的妖怪界早已不知道混乱成什么样子。” 修罗天默默掏出他那支指挥棒,指给手柄上的一个刻痕给我看,“代表魔界最高执法者的水银圣使团,所有成员都奉他为秘密的至高无上守护神,每个人颁发的魔杖上,都刻有他的名字,以期在所有面对敌人的战斗中能够取得胜利。”   “为什么一点记载都找不到呢?”我轻轻抚摸着那根沉甸甸棍子上那熟悉的名字。   “只有德尔古拉出现的时候,洗罗才会出现,他们是作为制度的毁灭者和保护者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的。历史上的洗罗本人对权力极端厌恶,他一向以暗中的最高执法者出现,出于对他的尊敬,所有的公开纪录都不能提到他的名头。”   罢了罢了,这先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物,我实在有点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   “德尔古拉一直想得到魔界最高的管理大权,最终目的之一,就是打开所有的限制性结界,让全部妖怪可以自由的出入人间,当然,人类也可以来往于魔界不受任何限制……”   开始说到正题了,我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如此一来,妖怪们和人类势必有通婚的可能,”他悠悠然用一种平淡的声调说道。   “哪又如何?”我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   “人和妖怪,在洗罗当时不小心打破天界分开人神魔三界的时候,就各自带上了不可避免的缺陷,人类失去了原本为神的神奇力量,却遗留了神的复杂思维方式,光明和黑白之心被破成两半,交替在在人类的心灵之处游走,产生了根源于神之本性的种种矛盾,于是,悲剧在人类历史上不断的产生和重演,战争、屠杀、虚伪、淫乱和欺骗,还有疾病,都是人类在企图不断回归神性之路上的所有可悲试验。   而生活在魔界的妖怪们,其心灵有如透明的玻璃一样,根本就无从说起黑白,神奇的力量是保留了下来,思维方式却象原始的婴儿一般,爱与恨都是那么直接,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思考和情感,只知道用能量的级别来判断地位的高下,象蚂蚁仰望巨人,象我们仰望天际的群星一样膜拜神的最高旨意。魔界的政权除了间中因为德尔古拉发生过交迭,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几乎从来没有产生颠覆性的灾难。”   “如果妖怪和人类真的结合了,势必产生新的后代,有可能将人类的邪恶与妖怪的能力相结合,从而产生巨大的比德尔古拉还要邪恶还要可怕的超级大魔怪!”   “我看,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吧。”我放下茶杯。一丝微妙的气氛开始环绕在我们两周围。   我微笑不语,看着修罗天,我猜出来的答案很快就要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你果然都知道了,这事情的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新人类完全结合了人类的优点和妖怪的力量,成为完美的、新一代的大地统治者,他们既有改造世界的力量,又有构造秩序和未来的头脑!。”   修罗天有一点激动。   换句话说,就是新的“神”。我默默的想。   “可是,对原本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来说,既然已经听任人间和魔界被隔离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加以改变,,想必是不允许新的挑战者产生,因为那样一来,他的地位便有动摇之嫌,魔界的管理者只是那个“神”的一只手,一直在执行“神”的旨意罢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可是绝密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即使有妖怪的成份在内,也看不到有何成为“神”的异常啊?”我语气中已经捎带了一丝讽刺。   修罗天严肃的看着我。   “洗罗,你和我两个,都是魔界下一届最高七人审判团的成员,已经被决定了。”   我放下茶杯哈哈大笑,泪水从眼角挤了出来。   他视若无睹,慢慢的说出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来:   “从一千年前开始,最高七人审判团的所有成员,都是妖怪和人结合而产生的新一代的‘神’!!”   原来如此!心中一直迷惑不解的疑团终于解开了。这个新产生的魔界掌权团体,就是以限制其他竞争者的数量来维护自己权威的!!所谓的权力和执行,无非便是以结界和严苛的律法,尽量减少新的有头脑又有力量的挑战者,换而言之,把未来对权力的挑战者扼杀在不可能之中!   难怪要限制那低级别的妖怪们进入人类世界。   难怪要对人类和妖怪之间的通婚诸多条文,还要对他们的后代进行鉴别。   “明白了吧,这一切也是那一个‘神’所默许的,他允许魔界的统治者在挑选之下,在人和妖怪之间的新生代中间,寻找他在这个大地的代言人!当然,我们不能象他那样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我们完美的力量和头脑,已经无限制的和神保持了一致!” 修罗天慢慢站了起来,微笑消失在他的脸庞上,他的眼睛充满了灵性的睿智和深远的期盼。   “洗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身体里蕴藏着的能力,来自于天使的源远流长的血统,使你在这一个域拥有无可匹敌的灵性和能量,只要你愿意,魔界乃至整个大地根本就是你的手中之物!”   “我该怎么才能释放出这种能力呢?” 我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能量瓶,还有德尔古拉。”他微笑着解释道,“面对德尔古拉的时候,洗罗的天赋能力便会在宿命般的对决中爆发出来,只要把能量瓶里的那个古老魔咒──元素封闭法念出来,德尔古拉便会被打入地狱,而你将恢复传说中的能量,再次成为最高七人审判团的首领!!”   “那个咒语不是一旦念出,就要与他同归于尽的么,还有,为什么要禁止我在人类世界使用?”   “以人的身份在魔界启动这个咒语,便不用死去,而德尔古拉将在地狱中痛苦的等待下一个轮回,如果是在人类世界使用了这一个魔咒,元素封闭法产生的能量便会在脆弱而有限空间的人界产生巨大的破坏性,所有的结界将不复存在,而你也会因为人的身份被引发的能量击碎。”   “明白了。”我简短的回答道。“答应你们便是。”   “果然有深刻的觉悟啊,”他继续说道,“当务之急,便是把德尔古拉再次诱入魔界,由于对你产生的怨恨,他必然率领他的魔鬼军团向你杀来,到时候,便可以彻底的把他收拾掉了。“   ”请告诉我能量瓶在哪里。” 我收敛了笑容,一字一顿对他说道。 最终章 悲伤 & 希望   不知道多少天之后。   肃杀之气在低沉的大地深处回响着,那是来自无数曾经在轮回中痛苦挣扎的死去的生命告别这世界时最后的呻吟。这一大片无形有质之物,它们时而汇聚成呜咽的云朵,一片片的在看不见终点的地平线上,时而如旋转的龙卷,来回肆虐于这片古今决斗的战场。   而盖马高原之颠永远刮着令人感到无法顺利呼吸的凛冽寒风,高处生长着的魔界植物必须以死去的幽灵们做为食物,否则便无法生存在这个可怕的地狱一样的地方,此时此刻,我已经听见了它们在饥饿了几千年之后沉重而可怕的口水滴答声。   一只墨蓝色的信使在密云深处孤独的徘徊了一阵,发现我之后兀的向这边冲刺而来,一把接住它扔下来的小包裹,看清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走,满意的扔给它一块巧克力。那只奇形怪状的尖嘴鸥怪叫一声,消失了。   三个月前,德尔古拉组建的魔怪军团在人间不出预料的击败了力量有限的管理团正规军,浩浩荡荡的大军在非洲东部旷野集无数魔兽的巨大能量,强行在那里打开了一个通往魔界的通道,整装待发的新军团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摧枯拉朽般彻底的把整个大地变成它们的后院。   人类世界已经变得混乱不堪,妖魔鬼怪之间惨烈的战争程度使几个著名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无数人纷纷出逃到荒郊和野外。   现在是轮到魔界了。德尔古拉要杀回他的老家。   “只要你能引发自己的所有潜能,新的洗罗便可以在重生中完全击败这个魔头。”   修罗天在出发前和我道别的时候微笑着说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两星期前,水银团残留的四个成员在那次暗杀行动中全军覆没,修罗天本人更是被击成了无法辨认的焦炭状粉末。   曾经显赫一时的水银团已经成了历史名词。   我似乎已经成了魔界秩序守护的最后一线希望。   ********   天边开始出现异样的气压骚动,风停了,良久的寂静和死一样的寂静开始蔓延在四面八方,沉闷的步伐声开始在远方一点一点的传送过来,每一次传送都带着轻微的大地震动,那节奏整齐划一,象无数头巨型恐龙在深秋的草原上热情洋溢的正步前进。而铸造这种恐怖声音的,是比巨型恐龙们还要可怕的魔界怪兽们。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帮喷吐着剧毒火焰的家伙们在城市的摩天大楼周围和近卫军团士兵作战时肆虐八方的惨状。   德尔古拉,即使你的理想如何的美好,将死亡的阴影和恐慌带给那么多的生命,这理想也是沾染了鲜血淋漓的肮脏理想。   我会阻止你的,但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权力和义务。   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一线模模糊糊的阴影,边缘的树林被象刀一样锋利的飞行翼龙们用翅膀一片一片的割开,如刀切豆腐,遮天蔽日的空中魔虫们开始在视野渐渐扩大,最后遮盖了本就暗淡无比的天空。漫山遍野的地面军团象喘着粗气的野兽一样,卷起滚滚黄尘一路扑面过来。   当这批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造反大军在全部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军团的长号手们开始声嘶力竭的吹起号角,刹那间一切都停顿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军帐前徐徐升起,美丽的脸孔挂在黄金打造的战甲上,张开的飞翼不住鼓动着气流, 全身包裹在一片光芒四射的火焰当中, 无数条飞龙盘旋在她周围,交替上下的游动, 金黄色的长发在空中四下飘荡,风变成了静止的山川在她的周围环绕着,手持的指挥棒在空中慢慢划出一个等量圈,全体魔兽便在这个巨大的约束光环里动弹不得。   实在威武不可一世,我实在不敢回忆她也有穿大号衬衣的那个时候。   “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喃喃对着雨说道。她此刻就停止在我的面前。   “别忘了我也是你没过门的老婆。”她摘下巨大的黄金头盔,露出那张我在无数次在梦里才能见到的漂亮脸孔。此时此刻实在明艳得难以形容。   “就用这个来说服我吗?” 我无可奈何的朝她笑笑。   “当然不是,德尔古拉大人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人间和他做最后了断,另外一个是在这里和我同归于尽。”她轻松的说道。   “他也开放出了新的超级魔咒吧。”和我预料到的真是一模一样。   “是的,交由我来执行。当然,能量也许没有你强,汇集身后这百万大军的妖怪力量足以和你一拼了。”   “即使它们全完蛋了也不在乎?”   “为了完全的打倒你,只能这样作了。”   “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陪你一起去。不论输赢。” 她用那种熟悉的眼神静静的望着我,这个该死的德尔古拉,真是算计到了尽头。   “好吧,带我去见他。” 我叹了一口气,“过来让我抱一抱。”   她身上的所有盔甲自动的脱落,轻轻扑进我的怀里,身体依旧柔软轻盈,带着妖怪特有的香气,正如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夜,她突如其来的闯进我家一样。   “我在这里等你,那边的消息一传来,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走拉。”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我的生命是德尔古拉大人的,死后便可以不受约束了。”   ********   德尔古拉背负双手,在我家废墟的门口等候着。   “这个地方实在不大好做战场啊。” 他嘿嘿冷笑连连,午夜时分这个大魔头那尖刻的嗓音在这一片公寓区里回响,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不已。   “时间有限,废话少说。”我一扬手,从怀里掏出那个能量瓶朝他晃晃。   “洗罗,你就算成了人类,也是这么急不可耐的想把我打入地狱啊。”他猛的抬头,仰头凄厉的发出一声长啸。   我默默的拔开瓶塞,一个小小的羊皮纸卷自动从瓶口跳了出来,一个温柔的光圈开始从瓶口扩张,进而包围了我的全身,纸卷悬浮在空中,那几行熟悉的字开始展现在我的眼帘中:   “大地的孩子,神在你的额头   当你的眼神通向海洋   无法抵达的将永远无法抵达   所到之处必定光芒四射   ……”   我开始小声的念诵起这一段长长的咒文,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反复的背诵,此时此刻仍然可以感觉到心脏在那洪荒深处激烈的跳动着,强大的撒但实在具备了可以向天神挑战的力量,我完全想象得出几万年前洗罗在黑暗的轮回深处用生命为代价创造这毁灭性魔咒的勇气,是什么样的决心使他如此坚定的把仇恨寄托在这个自远而来的不断的宿命般的对决之中?   仇恨,只有仇恨才是永恒的。   德尔古拉亦微笑的看着我,他手上升起一个黑色的光圈,“洗罗,选择这里做为我们这一个轮回的葬身之地我并不反对,可惜,你所施用的能量就要把你成长的这个世界毁灭了……这是我刚刚作出来的弹力球,在你这个魔咒的引导下,它将根据你释放的能量成倍的增长,最后把这人间的一切炸个粉碎!我们这回又得过一段长日子后又见面喽!”   哈哈哈哈!一阵长啸过后,他嘶哑的声音开始低沉起来,“唯一例外的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他将是未来大地的主人……”   “这并不是唯一的例外,撒旦!”我停住了念诵,微笑着对他说道。   他温文尔雅的托住那个黑色的能量球,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这咒语的力量效果已经被我修改过了,” 我身边的光圈把我和他两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却不再继续扩大,他惊讶的观察着,“怎么回事??”   “我已经厌倦了和你之间不停的仇恨和争斗,也对这种宿命般的轮回不再感兴趣,下一次生命,无论是作什么妖怪也好,作人类也好,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请不要再来打扰我,OK?”   德尔古拉的脸变得更加发白,他咬牙切齿狠狠喊道:“你这个可耻的逃避命运者!”一边冲向我,却在我身边的光圈之处被挡住了,我笑嘻嘻的继续对他说道:“实在对不起,为了向你表示歉意,这个咒语引发的能量将打开所有的限制性结界,人类和魔界再也没有任何关卡,这一点和你希望的正好相同,只是不用那么多的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   他开始发楞,“洗罗,你真的是洗罗么?”难以置信的表情开始出现在他一贯冷酷无比的瞳孔里。   “当然,你和我都必须死去,这也是这个咒语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见,希望下一次和你碰头的时候,我们能一起喝喝啤酒什么的。”   “他奶奶的!”他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优雅的风度全无。   光环猛然间开始增亮,德尔古拉那张古怪的脸已经模糊在视线之外,我深深呼吸一口这人间最后的空气,准备把最后的一段念出来。   “……大地从他的荣耀那里得到光照   我将永远与你一起同行   ……”   这是我自己修改过的咒文。一切就要很快的结束了。神啊,这一次,原谅我又违背你的意志了,我有我的想法和自由,作为一个人类的自由。   “……然后擦去他们眼睛里的一切眼泪   不再有死亡、   ……”   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始接替我的念诵,天哪,紊紊!她终于找到我了!此时她竟然穿越了光环站在了我的身边,瘦小的身形如风中微弱的烛光一样慢慢摇晃着。   “你干什么!只有以洗罗家贯以姓名的妖怪或者人才可以念动这个咒文的,快走啊,一会儿能量增大你就跑不了拉……”我气急败坏的朝她大声喝道。   “傻瓜……”她回过头用那种似曾相识的微笑的看着我,光环的亮度持续的增加着……   “……   也不再有哀恸、呼号、痛苦   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支持不住的摇晃起来,却仍能抽出指挥棒,把我摔出了光圈之外。   “傻瓜啊,其实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她在明亮的火焰中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刹那间所有的回忆,在这个连星辰都要被光焰照亮的夜晚,象无数匹从很远很远的时间黑洞深处跑来的快马,把我狠狠的蹂躏在乱蹄之下,黑暗中无数的快刀和利刃在火焰四射的脑海里上下飞舞痛苦的切割着我逐渐回复的记忆,那远方的山颠那灿烂无比的星空,黑暗中快速行进的火车,还有冷风中瘦小的身驱和温暖的掌心……   一声巨响,比太阳还要明亮壹仟倍的光芒暴长在这个黑暗的城市中,掩盖了她和德尔古拉的身影,大地开始摇摇晃晃的震动起来,烟花四射,掠过灿烂的星空,花瓣一样的光点慢慢弥散飞舞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中。   随后一切便都消失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 尾声   …………   “你真的要我去接他?” 雨在前往阿根廷的轮渡前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把写着那孩子名字和地址的纸条放进雨的皮夹里。   “好吧,给他另外起个名字,叫做Sing,好么?” 雨抬头看着轮渡口川流不息的人群说道。   “那个神话中的天使,是么?” 我笑道。   “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扬扬手里的戒指。   雨离开了A市,而我紧接着登上了那列开往东方的列车。   在G国的车站的行李寄存行里,我把自己的护照翻给服务员看。   “你妻子?”他问道。   “是的。”   他跑进内间,把那个熟悉的背包翻出来递给我。   “一个人旅行到这儿,真不简单啊……”他感叹的说道。   四个小时之后,我手里拿着我和她那张唯一的合照,开始在高耸飞驰的列车车厢里泪流满面的抽泣。   …………   夜如果有千万个回头的理由   请原谅所有失忆的影子   原谅他们不只一次地将思念撒向无边无际的漆黑   长而且直的影子那么孤单   在长街上不断延长   八月的花蕾上有席卷荒野的风暴   相信一个属于抗争的季节   紧握着太阳骄傲的碎片,此刻   你慢慢把手心摊开   一片月光打落露水的声音   在那里凝结成坚固歌唱   …………   我不会坚持用火焰说话   悲伤使我看到希望   你要听一听地底的呼叫   那个用紫色记忆的年代就要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曾经坍塌了多少回   我又曾经抱头痛哭在旷野中狂奔了多少回   那个怒吼着的年代就要回来了   在我的心灵里永远有一座煤矿   有挖掘不尽的火种   风雨中我在呼唤你听见了吗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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